想到大理,便想到煙雨里的白墻青瓦,想到古城門圍起的塵世之上的人間。

早上六點,陽光緩緩行走在方磚之上,從古老的意境走到每一天的清晨,把小城從黝黑的夢境中喚醒。
在人民路上,風中還有昨日歡愉留下的慵懶氣息,穿著漢服的少女靜坐在屋檐之下,迎著晨光露出天真的面容。她的身旁,風正繾綣。
在這里,留存著太多的故事,填滿了歷史與現(xiàn)在的每一個細節(jié),等待著我們在轉角之處邂逅。吃一口過橋米線,喝一口鮮花釀,聽流浪的詩人吟唱歲月的故事,與懷揣夢想的行人閑聊遠方的向往。生活保持不疾不徐的姿態(tài),呼吸悠長,心跳平穩(wěn),如一首抒情的民謠,柔和了時光的弧度。
在蒼坪街,有古城最文藝的地方——床單廠藝術區(qū)。聽人說,這是由廢棄床單廠改建的園區(qū),在保留了上世紀90年代舊工廠建筑的基礎上,加入了時尚設計,呈現(xiàn)出復古又先鋒的藝術感。繪滿繪畫的外墻,靈感橫溢的畫廊,陽光溫馨的書吧,香味濃郁的咖啡,總在提醒著人們,生活也是優(yōu)雅的姿態(tài)。
這里是文藝青年的大本營,而我們來這里,可以看見藝術全部的生命。
在去往玉洱園的路上,我喜歡一個人走入小巷的深處。那里靜得可以聽見古城跳動了千年,沉著而有力的脈搏。抬頭看,天空湛藍無比,明亮地泛著光。眼前,爬山虎清脆蔥蘢,隨風晃動。它是老墻傾瀉的秀發(fā),在它的回眸一笑里,我隱約看見了四季與生命的秘密。
玉洱園是對大理遺世獨立、溫柔恬美的性格最美的寫照,它濃縮著白族建筑藝術的精華。其外部為飛檐翹角的白族門樓、典雅精巧的三方照壁和檐裙彩畫的圍墻,園內則以石塊鑲砌的多形狀的白族花臺為主體,栽種著大理各色的名花異卉。
這里,小橋流水,花木搖曳。光影變化間,小園顯出不遜于江南水鄉(xiāng)的風情。石拱橋是湖水的眉眼,而湖邊坐在月亮之上的美人石像則將園子欲說還休的美具象化。它在守望著誰呢?在茶花與杜鵑的抒情里,我尋找著這份傳說的答案。
“清風明月本無價,近水遙山皆有情”,這是白族大家趙藩的手筆,“玉洱園”的門匾則是由季羨林先生所題寫。這些文人墨客都曾來此一睹它的芳容,而今天,我也來了。這樣想著,便覺得身上的陽光又多了幾分熱意。
當我再一次站在南城門上時,樹影正在緩緩拉長。我在城磚里傾聽歷史留下的回聲,風在耳畔哼唱著音韻深沉的小調。遠方,山林戴著白云,在歷史的門口一坐千年。仰望著深邃的蒼天,在永恒與偉大的存在之下,我不禁有了一份渺小真切的感動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