節(jié)至立秋，暑氣未消。魯蘇交界處的丘陵山地間，驕陽似火，68歲的劉元謙在密不透風(fēng)的桃園里，組織20多人摘桃。桃園外，一筐筐桃被裝進(jìn)兩輛大車。天太熱，劉元謙除了準(zhǔn)備好充足的開水，還備下了藿香正氣水。
劉元謙是莒南縣洙邊鎮(zhèn)馬家峪村人。在組織人干活時，他不停地走動，不斷地擦汗，并對記者講述著自己在荒山上栽果樹的那些事兒。
整山治水
石頭窩上栽果樹
劉元謙說，桃樹生長的地方，原來就是個石頭窩。
2015年以前，劉元謙養(yǎng)豬，他的養(yǎng)豬場最大規(guī)模達(dá)到存欄2600頭。兩場非洲豬瘟讓養(yǎng)殖場損失慘重，他不再養(yǎng)豬。拿著養(yǎng)豬掙來的600萬元，他決定去種果樹。
“我去種果樹，做好了賠錢的準(zhǔn)備。”劉元謙說。馬家峪村東有條小河，河?xùn)|是山嶺。山嶺坡度大，土少石頭多，只在一些地方長著野草和雜樹，水土流失嚴(yán)重。他想讓這片石頭窩綠起來。
2015年，劉元謙以每畝500元的價格，承包了400畝荒山嶺。“400畝山嶺中，只有零星的小地塊，種些耐旱的花生、地瓜。大多地方，草都不長。”他說。此后兩年多的時間里，他整山治水，用挖掘機(jī)挖出一塊塊平整些的地，栽下一棵棵桃樹。他在山頂最高處建起了一個容量200立方米的蓄水池，從山下的小河里抽水上山，可澆灌200多畝果園;他還在山溝里建起個小水庫，從而讓400畝地都能澆上水。
“我最初在400畝地上栽下的全是黃桃樹。這種桃第四年就能進(jìn)入盛產(chǎn)期。”劉元謙說。2019年，黃桃的收購價格每斤跌到0.3元。他刨掉了127畝桃樹，栽下山楂樹，山楂樹空里又栽上金銀花。在山楂樹空里栽金銀花，主要是為了護(hù)持水土，山嶺哪怕經(jīng)過整治，也因坡度大，仍然會有水土流失。
至2019年年底，劉元謙已經(jīng)在這片山嶺地上投入了560萬元，這些費(fèi)用包括整地、治水、栽樹費(fèi)用，也包括前期的管理費(fèi)用。因桃樹沒管理好和山楂樹還小，2020年至2022年，他又賠進(jìn)去60萬元。“我養(yǎng)豬多年掙的錢，全賠進(jìn)去了。”他說。
投入多年
去年才見“回頭錢”
2023年，劉元謙的果園摘了90萬斤黃桃;山楂第一年采摘，量小，只摘了7萬斤。這一年，除去當(dāng)年投入的費(fèi)用，他掙了40萬元。“承包荒山栽果樹，我第一年見到‘回頭錢’。”他說。
2024年春夏之交的旱情，讓這位老人經(jīng)營的果園又遇到了問題。旱了，不但要增加澆地費(fèi)用，桃的產(chǎn)量也明顯降低。“今天是第一次摘桃，來自平邑的客戶要了兩車，共4萬斤，價格是每斤0.7元;去年我賣出去的黃桃，平均每斤是1.5元。”他說。
整天在果園里忙著，對整個果園今年的收成，劉元謙心里有數(shù)。“去年摘了90萬斤黃桃，賣了135萬元;我估計今年最多摘75萬斤，能賣60萬元就很不錯了。桃這一塊，今年要比去年少收入75萬元。”
劉元謙今年雇人采的金銀花，曬干后有800多斤，全賣了也不夠人工錢。“山楂受旱情影響小些，部分樹也進(jìn)入盛產(chǎn)期，今年應(yīng)能摘17萬斤，這一塊能掙些錢。”他說，“整個果園總算下來，我今年要賠17萬元左右。”
四季用人
周邊村民有活干
摘桃中午管飯，主食是煎餅，菜是豬肉燉豆角。雇來做飯的人家中有事，劉元謙就自己為大家燉菜。24個雇來的工人，加上劉元謙，坐在一起吃飯時，他們覺得屋內(nèi)真涼快。
“要不是劉老板，我們這些五六十歲的人到哪里掙錢?”劉樹英邊吃飯邊說。她是洙邊鎮(zhèn)東黃埝村人，同村和她一起來的，還有5個人。6人中，只有一個男的，60多歲了;其他都是50多歲的婦女。
“果園里只要有活，我們就過來，授粉、疏果、除草、打藥、摘桃、摘山楂，活累時一天能掙200多元，活輕快些也能掙130元。”劉樹英說，“我們村離這里不到4里，騎電動車過來很方便，家里的事也耽誤不了。”
劉元謙說，他把荒山變成果園，除了有讓環(huán)境變好的想法外，另一個目的就是讓一些人有活干。“村里年輕的能外出打工，過了60歲的就沒人要了。婦女需要照顧老人、孩子，也沒法出遠(yuǎn)門。他們想掙點(diǎn)錢太難了。”他的果園，四季用人，從春到秋都有忙不完的活。
下午2點(diǎn)多，4萬斤桃摘完，拉桃的車走后，劉元謙算出了24個人的工錢，共3980元。摘桃按筐算工錢，當(dāng)天，手快的能掙200多元，干活慢的能掙150多元。“我去年開出的工資是40萬元;今年山楂多，摘山楂慢，估計需要45萬元的工錢。”
在劉元謙的果園里干活的，主要來自周邊5個村�；疃鄷r用工四五十個，少時十來個。這些年，有八九個人一年能從劉元謙的果園里掙到3萬元以上。
山楂今年長得很好。去年劉元謙在果園里施用了560噸牛糞，果樹長得很有勁。劉元謙說，他承包的這400畝荒山，2028年到期。到期后，他會把整個果園交給村里。“我歲數(shù)大了，干不動了，交給村里，山不再是荒山，而是年年有收益的果園。” |
